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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2/1/31 10:57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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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沂水,馒头有好几种方言土语的称呼,比如饽饽、馍馍、干粮等。从前的馍馍很有格,不像如今价跌得不如煎饼。馍馍以四个头一斤的居多。王家庄子一带有五个头一斤的“塌馍馍”;夏蔚、高庄一带的高桩子馍馍六个头一斤。有人说这种馍馍是高庄的特产,故名“高庄馍馍”。“高庄馍馍”还是“高桩子馍馍”?至今是段公案。

无论高庄还是高桩,这种馍馍都因“头高而得名”,《临沂风物》称其为“临沂高桩馒头”,说“高桩馒头是山东临沂地区的地方传统名食。色泽白而光洁,组织紧密,有韧性和弹性,质地松软,味道香甜,热吃冷吃均可”,费县有“上冶的馒头——高桩的”歇后语,证明高桩馍馍在这个县的事实。

《沂源民俗》载,“旧时,县境内稍大一点的村都有馍馍坊。大村有二三处,主要加工高桩馒头。出售的主要方法是用麦子、杂粮进行交换。高桩馒头是群众走亲访友的礼品,也是待客的主要食品”。

《沂水县文史资料》在介绍城里食品店时说“除点心类由杂货店自制出售外,食品店包括饭馆、馍馍房、包子铺等”。特别言明馍馍除了四个头一斤的之外,还有六个头一斤的。这种馍馍“个头高、面质硬”,俗称“高桩子馍馍”,这种馍馍“比四个头的贵,与大饼同价”,当时主要为张五饭馆、二层楼等饭店供货。

《临朐民俗》中并没提及高桩馍馍,只说20世纪80年代以前,馒头一度是县内一些农村正月里走亲戚的主要礼物。用箢子装上馒头盖上红包袱,或者直接用红包袱包上十几个自家蒸的馒头去走亲戚。每逢要离开亲戚家的时候,还要礼让一番。有的不留,有的象征性留下一两个。

《沂源民俗》记载中的高桩馍馍做法是,先做成六个头一斤的面剂子,再放在木盘里发酵,待膨胀后进笼蒸馍;沂水蒸馍馍是先发面,再搋面成剂子,饧好后再上锅蒸。如今蒸馍馍基本都是鲜酵母和面,成型后再入箱发酵,程序掉了个儿。由于这种馍馍剂子水分大体型高而“不撑摊”,就用箅子上有签子的蒸笼,馍馍剂子插在上面方能不倒,这种“签子馍馍”蒸熟后底下有个小眼,却往往混迹于高桩子馍馍里面“滥竽充数”。

其实,正宗的签子馍馍也很出名,《山东风物大全》就记载了签子馍馍的道地做法:用手搓成两头尖、中间粗的馍馍剂子,插入带签的蒸笼,上锅急火蒸二十分钟即可食用。这种馍馍色白润如玉,油光微亮,味道香甜,嗅之芳气扑鼻,沁人心肺,食之甘甜如饴,柔韧可口,还获得了日本友人的青睐。制作这种馍馍当以平原县恩城镇陈家馍馍铺声誉尤佳,据传这家老店有百十年的历史了。如此看来,沂水的“签子馍馍”就是两不靠的“寄生胎”了。

要想让馍馍闻着有粮食味、吃起来口感筋道甘甜,用发面引子(麦曲、老面均可,但万不能用鲜酵母)发面、反复搋面、饧面这三项是必要选择。俗话说“面越揉越白”,高桩馍馍面偏硬,手揉不动就用压杠,将面团反复压,折贴起来再压,直到面团光滑,发着油光才行。

反观现在很多馍馍坊,用利益最大化省工省料的手段继续催生“签子馍馍”这种扭扭捏捏、松松垮垮、不伦不类的“怪物”,失去沂水高桩子馍馍用老面或者曲引子发酵、面硬、吃起来筋道、有麦香味的本真感觉。我们身边这种现象的出现,或多或少映射出一些人心不古的尴尬。

去过高桩馍馍的原产地域多次探访,始终没有找到一份坚持传统工艺制作高桩馍馍的店家了,如今的高桩馍馍大多是“徒有其表”的赝品,早已名不副实。曾经,夏蔚镇集市上遇见过一位传统工艺制作高桩馍馍的老人。离着她的摊位很远,就能闻到曲面那股特有的香甜气息。

这位老人每集做百十斤馍馍。可买可换,但不动秤,还是六个头一斤。她说这一行费事不挣钱,等有孙子外甥了就去城里看孩子去。后来果然好多集没有遇见她了,那么高桩馍馍最后一点孑遗也许就这么消失了。(沂蒙晚报10月27日“乡馔珍忆”刊发)

闫方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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