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◎百夫长图◎网络
多年前,一个艳阳高照的上午。
一名十四岁的少年坐在自家二楼的阳台上,正在如饥似渴地阅读海岩的长篇小说《便衣警察》。虽然那本小说的前几页早已不知去向,但从昨天下午开始,除了吃饭和睡觉,他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阅读这本书上。那天,正是初中开学的日子,少年要升入初三了。同村的伙伴们早已去学校报名,母亲在楼下已叫过他三次,但他一直舍不得丢下书本。他被主人公刑警周志明的经历深深地吸引了,特别是当他读到最后周志明勇敢地走向女友施肖萌的学校,“看到二楼那个房间冒出浓烟,周志明心里想着,她终于学会生炉子了……”时,少年被感动得热泪盈眶。许久之后,他放下海岩的小说,然后骑上自行车匆匆赶往学校。
那天,他因读《便衣警察》而差点误了报到。也就是从那天开始,他便梦想着自己将来成为一名警察——也许是因为刑警周志明正直的性格和多舛的命运打动了他,也许是因为周志明与施肖萌美好的爱情感动了他,也许是这两种情形兼而有之。正是这本书,在造就他拥有警察梦想的同时,也构筑了他心中对纯洁爱情根深蒂固的向往。
高三上学期,少年十七岁,不可救药地喜欢上了隔壁班一名叫娟的女生。只要看到她,他首先会被她漂亮的眼睛吸引,进而被她的一颦一笑迷住,被她的一举一动牵引。少年读文科,她学理科,他寄宿,她走读。多少次下课后,他失*落魄地寻找她的身影,从走廊到操场,从图书馆到食堂;多少个晚自习前,他趴在栏杆上心神不宁地等着她匆匆从家里赶来,然后目送她上楼。“有美人兮,见之不忘,一日不见兮,思之如狂”。期冀与失望的交织让少年抓狂,他利用一切课余时间到图书馆阅读,并开始尝试写诗。当别人都在为高考奋战时,他却沉浸在《红楼梦》《京华烟云》《傲慢与偏见》等小说中不能自拔。
这样的日子持续了近两个月。到了秋天,少年发现自己再也不能忍受这样痛苦的煎熬,便对好友说出了自己的秘密,并请求他的帮助。那天下着小雨,他打着伞和好友一起下楼时,手就已经开始发抖。在楼梯口,少年竟然遇到了娟,并且,因为他神思恍惚,差点和她撞在一起。于是,在后来对好友的叙述中,少年竟不能控制自己,全身像患了疟疾的病人一般不停地颤抖,牙齿因磕碰而发出清脆的响声,这样的情景亘久地印在了他的记忆里。少年的叙述显得那般语无伦次,好友费了很大力气,才弄懂他要表达的内容。在好友的建议下,当天晚自习,少年给娟写出了自己人生的第一封情书,并附上自己为她所写的诗歌。他将信件封好,然后让人代为送达。信送出后,少年便陷入了焦急不安地等待中。第二天,信原封不动地被退了回来。娟回话说,她现在要考大学,不会谈及感情的事情。
那次打击犹如当头一棒,同时也让少年意识到:如果没有梦想就不配拥有爱情。用了很长一段时间,少年方才调整好自己,转而投入到紧张地备考之中。最终,少年得以考上本省的一所大学,而娟却考到了外省。两人从此失之交臂,再无联系。
大学毕业前夕,原公安边防部队到学校招人,少年毅然报名携笔从戎,成了一名光荣的边防警察。在签约的时候,他不由想到了七年前的那个上午,他手捧《便衣警察》憧憬长大以后成为一名警察,并勇敢追求美好爱情的情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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